再不改革 台灣遲早變希臘
7月1日希臘到期IMF(國際貨幣基金)貸款及短期債務確定無法償還,歐元區財長會議拒絕債務展延要求,希臘陷入倒債風暴。在此之前,國際債權人曾提出新紓困方案,要求希臘當局照單全收,但反對撙節的激進左派總理不願妥協,選擇付諸公投,並採取資本管制措施,限制資金外流、關閉銀行及股市,引發全球軒然大波,主要股市紛紛重挫,新一輪全球金融危機可能到來。
希臘決定訴諸公投,造成全球金融市場巨幅動盪,也大幅升高希臘退出歐元區的疑慮。「希臘退出」一詞,自2009年底歐債危機從希臘引燃火頭後,就一直是眾人討論的焦點。隨著撙節措施實施,希臘政府大幅縮減支出並加稅,導致經濟嚴重衰退,失業率急速攀升,人民不滿情緒逐漸升高,「希臘退出」成為歐洲社群網站的熱門關鍵字。
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史迪格里茲撰文指出,希臘走到現今這一步,歐盟、歐洲央行及IMF三駕馬車的硬性撙節措施難辭其咎。三駕馬車當初呼籲希臘人民配合紓困方案實施撙節措施時,曾跟他們說國內經濟頂多只會衰退5%,但撙節措施實施5年來,希臘國內生產毛額足足掉了25%,年輕人失業率更高達6成以上。同樣是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克魯格曼直言,希臘不應害怕脫離歐元區,最多只要一至兩年,希臘將會浴火重生。因為新希臘貨幣巨幅貶值後,將吸引大量遊客瘋狂湧進愛琴海,為希臘帶進龐大外匯資產,同時也會大舉刺激出口,帶動希臘經濟快速復甦。
姑且不論兩位經濟大師對希臘的診斷與藥方是否正確?「希臘退出」是否成真?希臘陷入債務危機其來有自。原因主要有二,一是歐元區長期存在的結構性問題,另一是在歐元區體制下政策目標不一致性。由於在單一貨幣體系下,各國沒有實質貨幣政策主導權,當國際收支失衡時,無法透過貨幣升貶值等匯率調整方式因應,反而因為單一匯率因素,加劇共同貨幣區內貿易失衡現象,出口競爭力較強的國家,優勢反而擴大,最終形成強者恆強、弱者恆弱,這也是現今歐元區最主要的結構性問題。
歐債危機發生前,希臘長期採取促進經濟成長為優先的寬鬆財政政策,忽視馬斯垂克條約的穩健財政精神,並以大量舉債方式因應財政缺口,與歐元區避免財政赤字與公共債務的政策目標完全背離。此一結果,除造成希臘經濟成長不具可持續性外,也加深歐元區國家彼此間的心結,種下「希臘退出」的種子。
先天不良、後天失調,形成今天希臘的困境。回頭看看台灣,何嘗不是如此。台灣雖沒有急迫性的債務問題,但自2008年金融海嘯後,政府為振興經濟、刺激就業,連年採行擴張性財政政策,每年預算赤字平均高達1438億元,並透過舉債彌平財政缺口。中央政府債務未償餘額逐年飆高,從2008年3.8兆元一路攀升至現今的5.5兆元,足足成長45%。雖然目前各級政府1年以上非自償債務占前3年度GDP比重僅為40%,低於法定債限50%,且遠較世界各國平均水準為低,然若加計隱藏性債務,例如以主計處公布的潛藏負債18兆元估算,我國債務比重其實與世界各國相去不遠。換言之,我國的財政體質並不如官方說法般的健全。
加上選舉頻仍造成政客短視近利,20年來為討好選民大開社福預算支票,加速財政惡化。根據統計,這十年來我國各級政府社會福利支出從2006年的3703億元攀升至2015年的5569億元,增加1866億元,占總預算比重更由16.7%上升至20%。社福預算一枝獨秀,排擠了科學文化及經濟發展等與實質生產力有關的支出,抑制經濟成長力道。
更不用說,台灣反商仇富情緒高漲,使企業大老及繳稅大戶逐漸對台灣投資環境失去熱情與信心,加速外移腳步。反中情緒更造成社會對一些單純的經濟政策問題泛政治化,因而無法理性討論。特別是對外經貿問題,只要涉及中國因素就堅決反對,無形中阻礙台灣的經濟發展。說穿了,這不就是另一種民粹式的希臘道路?(中國時報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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